独家对话IQAir CEO Frank：空气净化器的存在价值与“戒烟”一样

空气、水、食物被认为是人生存所需的三项基本要素，以空气为例，一般成年人一天所需吸入的空气量大约为11000至15000L（即11~15立方米），这是什么概念呢？一个标准家用冰箱的容积大约在500~700L之间，也就是说大家每天呼吸的空气量如果用自家的冰箱来装，一天就需要20~30台冰箱。

正是由于空气对人类生存而言有着无法被替代的地位，让“空气健康”这件事很早就被人们所关注到。空气净化技术的最初形式可以追溯到1823年，当时查尔斯·安东尼·迪恩和约翰·迪恩发明了一种面罩，它可以帮助消防员在火灾中呼吸到清洁空气。

1854年，约翰·斯坦霍斯引入了基于木炭过滤器的设计，进一步改善了空气净化技术，随后的1871年，物理学家约翰·丁达尔发明了类似于如今防毒面罩的工具，通过在结构中添加一个浸满木炭、石灰和甘油的棉质的过滤器，让其能够满足更多领域的需求，比如矿工、潜水员。

空气净化器不再是“靠天吃饭”

虽然，这些设备解决了个人在极端环境下如何呼吸到洁净空气的问题。但是，对改善所处环境的空气质量却起不到什么作用。第一项能够实现这一目标的技术是在1940年代开发出来的HEPA（高效微粒空气过滤器）。

IQAir创始人（图片来源：官网）

随着HEPA技术的商业化，曼弗雷德·哈姆斯（Manfred Hammes）和克劳斯·哈姆斯（Klaus Hammes）在德国开发了首款专为家庭使用的空气净化器并创立了IQAir品牌。同年，美国通过了《清洁空气法》，设定了减少空气污染的标准，进一步推动了家用空气净化器的普及。

自1990年接手公司以来，IQAir全球CEO弗兰克·哈姆斯（Frank Hammes）已经职掌公司超过30年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当中，中国空气净化器市场也在经历着起伏，2013年前后，随着大范围雾霾的来袭，让“PM2.5数值”成为用户关注的重点，如今大家熟知的很多品牌如小米、352、美的都是在这段时间入局的。

随着2018年国务院发布《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室外空气质量逐步改善，空气净化器的雾霾净化功能需求急速下降，市场规模出现明显萎缩。

IQAir全球CEO Frank Hammes（图片来源：钛媒体APP作者拍摄）

Frank Hammes告诉钛媒体APP：“从个人感知来说，中国最近几年的空气质量改善是非常明显的。与此同时，空气净化器行业在技术方面的进步，近几年也呈现出明显的放缓趋势，但我一直认为人们购买空气净化器的驱动力不应该是靠‘环境’或者‘技术’，而是更多地来自于消费者对自身健康的关注度。”

的确如他所说，空气质量的问题只会提升一时的产品关注度，而健康问题则能够成为长期驱动产业增长的基础。根据美国市场研究Grand View Research的数据，2018年全球空气净化器市场的规模为112亿美元，到2023年已增长至140亿美元，预计到2030年将达到255.8亿美元，年复合增长率（CAGR）为7.1%。

“我们还注意到，用户的需求也是在不断变化当中的，比如雾霾来袭的时候，室外环境不好，大家会更加关心室内PM2.5数值，随着如今室外环境的改善，用户也开始关注起室内的甲醛、二氧化碳等指标。尤其是甲醛，之前对甲醛的净化方面一直没有特别好的方案，因此IQAir在今年推出了针对甲醛净化的新品，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解决这项问题。”Frank Hammes表示。

“除甲醛”正成为空气净化器的下一个课题

目前，行业内通用的除甲醛方案主要是活性炭吸附，很多人在新装房屋、新车里放活性炭包，就是采用了这一原理，但活性炭吸附也有一个明显的弊端，就是长期使用效果不稳定。因为活性炭的吸附量有限，一旦饱和，就需要更换或再生。而活性炭的再生需要高温处理，在家用空气净化器中实现较为困难。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IQAir在新升级的GC XE产品内采用的是自研的ColdFire技术，借助自然催化的方法，可以将甲醛催化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从而达到安全清除甲醛的目的。ColdFire的优点在于它可以一边分解甲醛，一边自我修复，从而实现持久稳定的除醛效果。

ColdFire技术的全新滤芯结构（图片来源：钛媒体APP作者拍摄）

以刚装修完的房屋为例，甲醛通常会经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刚刚新装修完，大家能闻到明显的异味，很多人会误以为这就是甲醛，但其实大部分来自于TVOC和苯系物，而甲醛是持续挥发，无色无味的。

第二个阶段是装修完一年左右，新房味道散尽，TVOC和苯系物挥发完成，很多人会选择这个时候入住，但其实可能甲醛依旧超标，但因为它无色无味难以察觉，然后经过更长一段时间后，甲醛才被完全挥发，空气质量达到安全水平。

Frank Hammes提到：“甲醛的释放周期很长，根据不同的材料，最长可以达到15年，同时它跟周围的温、湿度有一定的关联，夏季的甲醛释放量往往会高于冬季，因此在我看来，除甲醛对于很多家庭来说是一项长期需求。”

不过钛媒体APP结合市场反馈认为，现阶段中国用户对除甲醛的需求主要还是围绕在“搬新房”后，并且在闲鱼等二手交易平台上还能搜索到不少与“出租净化器，用于新房装修除甲醛”的相关服务，其中有一些卖家在出租选项中还可以提供IQAir的产品。

对此，Frank Hammes表示，IQAir并没有给个人用户提供产品租赁的业务，但是为商业客户开放了这项服务。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目前中国房地产市场正处于下行周期当中，“在我看来，房地产以及经济环境确实会影响人们对空气净化器的态度以及在上面投入资金的能力和兴趣。”他说到。

产品与健康挂钩，中国市场潜力尚存

但Frank Hammes也提出在“消费紧缩”的大背景下，用户会更倾向于为身体健康、家庭健康等更长期或者能够看到明显回报的地方进行投资。

“当人们对花钱这件事更谨慎时，会首先减少或去除享受型、娱乐型的消费，而对健康方面的投入有时候甚至会增加。从这方面来看，空气净化器就是通过对甲醛、花粉或其他过敏原进行过滤，为获取洁净空气、健康生活环境而添置的设备，因此还是会有很多家庭会选择为它投入资金。”Frank Hammes表示。

IQAir产品矩阵（图片来源：钛媒体APP作者拍摄）

与Frank Hammes的交流中，他还运用了一个非常生动的比喻：“我发现在中国很多用户已经开始产生对健康投资的认知，从对身体的益处方面来说，其实购买空气净化器享受洁净空气本质上和‘戒烟’一样，都是为自己的呼吸系统能够健康运转提供长期且正向的帮助。”

除了用户对身体健康的投资使得空气净化器的关注度会随着时间推进持续上升以外，“低渗透率”也是中国空气净化器市场存在潜力的原因之一。

根据2022年的一项统计数据显示，世界范围内，韩国空气净化器渗透率最高，到达70%，其次是欧洲，渗透率达到40%，第三为日本，渗透率为34%，美国空气净化器渗透率为28%，而中国的空气净化器渗透率只有2%。

此外，Frank Hammes还提到中国目前的家庭结构，实际上也使得以空气净化器、净水器等为代表的环境电器未来会受到用户更多的关注。“中国有很多三代同堂甚至四代同堂的家庭、养宠家庭的比例也在提升，这也就意味着家庭中往往会有儿童、老人甚至宠物，它们都对空气、水源的洁净度更为敏感。”他表示。

从现阶段的市场来看，消费者普遍还是倾向于购买入门级的产品来解决简单的问题，这也是为何以小米为代表的低价空气净化器最先受到市场关注。根据2020年“双十二”期间电商平台公布的数据，小米空气净化器的销售占比达到了30.4%。

对于IQAir这样主打高端市场的品牌来说，一方面主要受到高净值人群的关注，另一方面则需要等待空气净化器成为大众化产品后，借助逐步产生的升级需求，才能更好地施展自身的技术、产品影响力。（作者/邓剑云 编辑/钟毅）